朱雀灯（三）
（三）
花如令在讲这个秘密的时候，陆小凤就一直在盯着那盏朱雀灯瞧。
“实际上它们本是千年前一座古墓主室的陪葬，出土时就是三盏。而它灯中的秘密，分别为灭魂灯，长生经与往生卷。”花如令叹了口气，“只可惜千年后这灯还在，却没有人能知道，究竟哪盏灯里藏的是什么秘密了。”
陆小凤道，“打开瞧瞧不就知道了？”
花如令道，“哪有这么容易！”他继续道，“这三盏灯灯如其名，却只有在同时点燃两盏之时，灯油耗尽，秘密才会浮现出来。而这最让人心动之处，就在于一个本就有的传说。”
陆小凤道，“一个传说？”
花如令点头道，“一个关于长生不老的传说。”
陆小凤道，“一定要同时点燃两盏？”
花如令道，“不错！”
花满楼听到这时，才淡淡开口，“这样的保存方式实在是很巧妙。”
陆小凤道，“因为谁也不知道自己拿到的是哪盏灯。”
花如令赞许道，“贤侄果然聪明。”
陆小凤道，“若是运气好，点燃了长生经与往生卷，或许能找到个长生不死的药丸子，而若是运气不好，怕是立马就人死灯灭了。”
花满楼笑了，“陆兄的运气一向很好。”
陆小凤苦笑道，“哎，我可没说我要点这朱雀灯啊！”
他忽然又问道，“灭魂灯和长生经我明白，可这往生卷又是什么意思？”
花如令答道，“这便是这朱雀灯中最妙的一盏。据说灯烛中有一卷漏，有可回溯过去的效果。”
陆小凤道，“还能有这样的事？”他忍不住有些想笑。
只是看着花如令严肃的表情，他还是道，“多谢伯父，关于这朱雀灯的事情，我已了解了。”
花如令却道，“还有一言告知。”
陆小凤道，“伯父请讲。”
花如令走上去，握了握陆小凤的手道，“灯本无油。”
他说完这句，就将陆小凤和花满楼两人请出去了。
再次回到花满楼的房间时，夜已深。两个本无睡意的人坐在窗前更是思绪万千。
陆小凤望着花满楼，忽然道，“花兄若是得了朱雀灯，会选什么？”
花满楼道，“我哪个也不想要。”
陆小凤笑道，“花兄也不想长生？”
花满楼回望向他，黯淡的眸子里笼着窗外轻柔的月光，被这样的目光注视，陆小凤明知他瞧不见，心下也忽然起来种不知为何的感觉。那感觉在花满楼开口时候又被轻轻地压了回去，因为花满楼道，“长生未见得就一定是好。”
花满楼微笑道，“我若长生了，就要见身边亲朋一一远去，岂不是残忍的很。”
陆小凤的笑容更深，“是啊，像花兄这样热爱生命的人……”他偏头看了眼桌上那盏已经明灭将熄的烛台，轻轻叹了口气，“我倒是想看看那往生卷究竟是否为真。”
花满楼道，“哦？”
陆小凤低头瞧着自己的手道，“哎，花兄，我开玩笑的。”
花满楼道，“你现在的表情可不是这样的。”
陆小凤的笑容早已不见了。
他丝毫不意外花满楼能知道他现在什么表情，相反他对此还莫名抱有些愉快的心情。毕竟是十几年的挚友，花满楼也实在是太了解他。
所以陆小凤只是睁大眼，道，“花兄不觉得好笑吗？”他摸了摸自己嘴唇上的两条眉毛，忍不住叹了口气，“为了这些真真假假的江湖传言，已经牵扯了那么多的人命。而且这样的事情说出来，我觉得连个三岁的小孩子都不信！”
花满楼道，“偏偏有人信了。”
陆小凤淡淡道，“这样正说明，他们或许连个小孩子都不如。”
花满楼微笑道，“那要等到秘密被证实的时候，他们才会知道。”
陆小凤道，“只是传闻也不见得都是空穴来风。”
花满楼道，“对有心利用此事的人来说，的确也是个很好的机会。”
陆小凤好奇道，“什么机会？”
花满楼悠然道，“我不知道。”
他只是平淡地陈述了事实。
而得到这样的答案，陆小凤反倒笑了。他又凑近了些，瞧着花满楼笑道，“花兄其实有头绪了吧？”
花满楼微笑道，“何以见得呢？”
陆小凤道，“方才在密室中，花兄明明碰了一下我的胳膊，不是吗？”
花满楼道，“是。”
陆小凤道，“花兄一定是想明白了那三盏灯的联系要同我讲？”
花满楼道，“陆兄不是也想明白了吗？”
陆小凤当然想明白了，却又故意道，“我还是想知道花兄发现了什么。”
花满楼失笑道，“我只是觉得，这样的安排更有利于陆兄抓到那个大贼。”
陆小凤道，“哦？”
花满楼道，“在不知道自己拿到了什么的时候，他至少有一半以上的可能点燃灭魂灯。”
陆小凤道，“所以呢？”
花满楼道，“他若是知道自己得到的是什么，那他就有了把握。”
陆小凤道，“一个不会不明不白送命的把握。”
花满楼道，“是的。”
陆小凤道，“假如他不知道自己得到的是什么，不论如何，他也会去偷第三盏。可是若是他知道……”
花满楼笑道，“或许他就不会来。”
陆小凤也笑了，“花兄有这样的把握？”
花满楼道，“有这样把握的并不是我。”
陆小凤道，“而是灭魂灯！对不对？”
花满楼点头道，“陆兄你早就想到了。”
陆小凤有些得意了，“因为一旦知道我们拿着灭魂灯，他就断然不会来。”
花满楼道，“没有人想要来偷一盏要命的灯。”他又问陆小凤，“如果他还是要来呢？”
陆小凤道，“那他就一定知道自己拿到的是什么灯。”
花满楼道，“陆兄也有一半的把握，没有人知道。”
陆小凤叹口气，心道他确实只有这一半的把握。他习惯性注视着花满楼的眼睛，慢慢道，“那我只好抓紧它去赌一赌，而且要尽快地把这个消息散布出来。”
陆小凤又道，“哎，其实我也不知道花伯父收藏的朱雀灯到底是不是灭魂灯。”
花满楼道，“它现在已经是了。”
这个道理实在很简单。